“都什麽時候了，你還笑得出來？”小小被抱起，陷落在黑色錦袍的懷中，冥淵細細查看她的傷勢。

“冥淵，小小如何了？”幾步外，上華望著莫名露出笑意的小小，十分擔憂。

“傷得重。”

“小小！”上華抱起茶茶就要走過來。

“茶茶姑娘如何？”冥淵抱起小小，不等上華走過來，問道。

“精氣耗損，三魂七魄失了兩魂，很糟糕。”

“那得快去地府找到，若是被小鬼勾去魂魄就麻煩了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上華天君你可信得過我？若信得過，這裏的一切全交給我，那只妖孽我會處理，小小的傷你不用擔心。”

上華略微沈吟，鄭重點頭：“如此有勞冥淵你了。”

說罷，轉頭看著小小，空出一只手來輕拂小小的額頭：“小小，我去救了茶茶便來，你可要等著我。”

小小勉力綻開笑容，虛弱無力：“是，公子。你快去，茶茶會等不及。”

上華手上聚光，註入小小天靈之中。方才的疼痛，緩解了不少。“等我來接你。”話音落，上華與茶茶的身影邊在天地間消失。

小小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，指尖的疼痛愈發明顯。

冥淵抱著小小，“你等我，我即刻便把他抓回來。”

“快抱我去姑姑那裏。”

“好。”冥淵瞬間移動，將小小放在青腰身邊，自己轉身便沒了蹤影。

青腰呼吸輕淺，幾不可聞。小小掙紮著趴起來，用力喚醒青腰：“姑姑！”

青腰慢慢睜開眼，聲音極淡：“小小，你還活著，太好了……是姑姑沒用，不能保護你。”

“姑姑……”

“你們來到黑齒的第一天……我就聞到了你的氣息，明了你們此行的目的，我也知道我們做的這些逆天而為的事情終究是到報應的時刻了……三郎他的貪欲越來越大，他以前便知道你的事情，我怕他對你不利，極力隱瞞你的情況……還是被他知道了……我只告訴他有危險，他卻借機把主意打到你頭上……他讓我把冥淵和天君引開，自己卻是來找了你……”

“你原諒姑姑……是姑姑對不起你……我這幾千年奔波來去都是為了他，從前他是人，我便一世一世盼，後來他成了妖我原本以為我終於能和他長相廝守了，可是還是不能，咳……咳……”

“姑姑，你別說話，我叫冥淵回來把你治好。”

“治不好了，從我幫他成魔開始，我就犯下了天譴，現在早已油盡燈枯，我沒時間了……小小，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請求……”

“你說。”

“放他……一條生路……”

“姑姑！”

“他是被妖心迷了心智，才會犯下殺戮大罪……他原本不是這樣的……”青腰的眼瞳開始渙散。

小小心中一緊，沒有回答。

“小小……”

小小緊緊握住青腰的手：“姑姑，我在這裏……你們會在一起的，會的……”

“姑姑從一開始便錯了，早在很久以前我便把恩還盡，是我舍不得放不下，是我貪心，想要陪著他生生世世……到頭來……若不是我執念，一定要改他的命數，他或許現在早已輪回幾世，雖是平常人家但至少幸福……”

“姑姑不是你的錯……”

“我最錯的是貪戀人世溫暖……小小，一心修煉才好……不要愛上任何人……不要落得我這般下場……”

青腰的手漸漸無力，從小小懷中滑落。

“姑姑！姑姑！！！”小小悲痛欲絕，眼睜睜看著青腰合上雙眼。

片刻後，青腰打回原形，原本白色的皮毛卻通體發黑，四肢僵硬。小小臥在它身旁，用手像呵護易碎的珍寶，一點一點將它的皮毛理順。

樹林遠處，同樣濃黑的兩個身形，一個匍匐在地，一個懸於半空。

“你無路可逃了。”

“不要……我……我有妖心，我把它給你！”

“妖心？它的確是上古妖物，當年封神之戰魔界與仙界大戰，魔界敗落集萬妖之魄才合成這一顆。可惜，給了你你也不知如何運用，只知道一味關註自己的修煉。人的精氣有優有劣，用精氣灌註是最下下乘的法子，它流落到你手上，真是暴殄天物……”

“知道如何讓妖心發揮作用麽？用最刻骨的痛苦喚醒它，用最傷切的悲痛灌註它，萬妖之魄就會在瞬間破湧，擁有妖心的宿主會成為最強。在這個時候如果取出它，它就能讓你獲得夢寐以求的力量……”

“你……你想得到它？”

冥淵輕蔑一笑：“你認為呢？”

“你拿去，放我一條生路！”

“你還有生路可言？”冥淵足尖點地，緩緩俯下身靠近三郎的耳廓，低聲說道，“你既然敢把主意動到她身上，就該想到自己的下場。”

“求求你……”

“噓——”冥淵勾起嘴角的笑，冷冽至極，“是你太貪心。何人都可以，偏偏你看中了她的修為。若不是我故意拖延時間，你能傷她如此麽？不過也好，你起碼做對了一件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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